農業綠色發展是生態文明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全面推進鄉村振興的必然選擇。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高度重視生態文明建設，農業綠色發展取得積極進展。今年發布的《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做好2022年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重點工作的意見》對推進農業農村綠色發展進一步作出具體部署。需要看到的是，農業發展進入加快推進綠色轉型新階段，還面臨一些復雜性、長期性和系統性問題，可以通過改革創新來增強農業綠色發展動能。

農業綠色發展需解決復雜性問題。農業生產高度依賴自然條件，需要以良好的產地環境、農業生態系統為基礎。農業綠色發展尤其需要平衡農業產出和生態環境保護的關系。農業綠色發展的復雜性集中體現在政策設計與實施上。在設計層面，農業支持政策面臨“多目標”，在農業增產導向與綠色生態導向之間需要加以平衡。在實施層面，由于農業生產量大、范圍廣、涉及主體多，管理部門難以甄別農戶綠色生產行為，對農業生產過程中出現的生態環境問題也難以進行有效監管，并且還存在監測網絡不完善、監測統計數據基礎薄弱等問題。同時，在我國推進“雙碳”工作的背景下，農業綠色發展的內涵也在不斷拓展。《“十四五”全國農業綠色發展規劃》對農業綠色發展提出了更高、更全面的要求。

農業綠色發展需解決長期性問題。長期看，為保障糧食安全，我國農業總產出需持續增長，需要有效政策體系驅動綠色轉型。目前，我國農業綠色發展政策框架已經初步形成，有些制度有待進一步改革和完善。從農業投入品使用看，農業面源污染形勢依然嚴峻。從資源利用效率看，農業綠色發展需通過不斷完善激勵約束機制來提高資源利用效率。

農業綠色發展需解決系統性問題。農業綠色發展是一項系統工程，涉及農業生產系統內部優化、與工業化城鎮化協同、綠色農產品市場建設等多個方面。一方面，農業綠色發展需要農業生產經營方式、農業空間布局體系、以綠色生態為導向的政策支持體系、科技創新推廣體系等協同推進。另一方面，隨著工業化城鎮化的推進，也要提升農業規模化現代化水平、創新農業生產經營方式，從而為綠色農業科技應用、農業社會化服務創造條件。還要看到，我國農產品、農業投入品等相關的綠色標準體系尚不完善，綠色農產品認證體系尚不健全，通過綠色消費驅動農業綠色生產的市場化機制難以有效發揮作用，迫切需要通過創新體制機制來提升農業綠色發展水平。

推進農業綠色發展是農業發展觀的一場深刻革命。實踐證明，增強農業綠色發展動能，必須以改革創新為動力，健全體制機制。在新發展階段，進一步推進農業綠色發展，要把已出臺的相關政策措施落到實處，并通過改革創新不斷提高政策體系有效性。

一是深化農業綠色發展關鍵領域和環節改革。進一步完善以綠色生態為導向的農業補貼制度，推動農業支持政策與農業綠色生產行為掛鉤；圍繞農業化學投入品減量化、有機肥替代、農業廢棄物綜合利用等優化政策設計，打通種養循環政策堵點。

二是健全綠色農產品標準體系并加強認證管理。加強綠色食品、有機農產品、地理標志農產品認證管理，進一步推廣運用農產品追溯體系，提高綠色農產品市場認可度，促進綠色農產品消費。強化農業品牌建設和農產品市場監管，規范和完善綠色農產品市場，建立綠色農產品市場價格實現機制，推進綠色優質農產品優質優價，建立健全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機制。

三是加大農業綠色發展的科技創新投入。健全農業綠色發展的科技創新體系，完善多元化農業技術推廣服務體系，強化農業綠色發展科技支撐。探索科技創新合作新方式，加大對農業投入品減量高效利用、農業節水、有害生物綠色防控、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等農業綠色生產技術的研發投入，加快成熟適用綠色技術、綠色成果的示范、推廣和應用。

四是加強部門間合作和政策協調。加強相關部門之間在農業面源污染防治、農業廢棄物綜合利用等領域的政策協調，強化農業綠色發展監管能力建設，加強農業生態環境監測網絡建設，完善跨部門信息共享機制，確保推進農業綠色發展的各項政策措施落到實處。

（作者系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