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過去40多年，以經濟全球化為背景，差異化發展的工業化、市場化、城市化不斷推動著人口從鄉村流向城市。鄉村人口大量流動帶來的“人地分離”形成了鄉村治理必須面對的新場景。對人口流出村，特別是對中西部經濟相對落后的鄉村而言，由于青壯年勞動力大量流出，農村成為婦女、兒童、老人的留守地，人口結構失衡，鄉村生產生活面臨一系列困境。

“人不在村”，使得常年在外務工的村民與家里、村里失去連接，進而造成了村莊內部與外部的割裂與隔離，缺乏有效的治理工具成為鄉村干部和村民最大的痛點。

數字化工具，可以為鄉村治理與發展聚人、聚力、聚心、聚氣。在精準把握鄉村治理痛點基礎上研發的村級事務管理平臺，運用數字技術，從關注易用性入手，把黨務、村務、事務、商務匯聚到一個社交入口，讓不在村的黨員、村民在線上回村，實現了黨務連干群、村務共參與、民事聚人氣、商務廣拓展，成為鄉村治理可用的一個數字化工具。

在調查中發現，一個村子，只要有一個人運用數字化工具獲得了收益，其他村民就會跟隨。只要村民上網了，村里的黨務、村務、事務、商務就抓活了。

鄉村治理數字化實現了“人不在村”，但意見可回村、關懷可回村，其關鍵在于“以事聚人”。這個“事”可以是黨務、村務、事務、商務等鄉村社會各個領域的議題，也可以是發生在“村友圈”的社交日常。不管是哪種類型的“事”，都必須與村民的利益密切聯系。只有觸及村民關心的點，這件“事”才能引發村民參與的興趣、帶動村民的積極反饋。

村民的線上回村并非簡單將人聚攏，更重要的是將意見和觀點聚攏，將村民的需求和反饋聚攏，與國家政策形成有效協同。在“重歸鄉村”基礎上，數字工具讓鄉村黨務、村務得到公開，增進黨和政府與村民之間的血肉聯系，讓治理更有效率，也更好滿足村民對公開、公正、透明的訴求。

數字化工具的作用還不止于此。數字化社交平臺為村民聯系提供了新的渠道，數字辦公平臺為組織與村民聯系提供了新的機制，數字知識平臺為知識與村民聯系提供了新的選擇，數字電商平臺為鄉村與更大的市場聯系提供了新的路徑。

隨著鄉村振興戰略的推進和一系列公共政策的落地，數字化工具逐漸變成了不可或缺的力量，甚至是關鍵力量。不僅因“人地分離”導致的鄉村治理結構損壞可以在數字化中找到解決途徑，也因為數字化可以為因鄉村開放而給治理結構帶來的挑戰提供解決方案。

（作者為北京大學中國社會與發展研究中心主任、教授）